摘要：山东大学第二医院内科四病区内，一位年轻的女护士从药房取药后,一路小跑奔向病房。这是护士们的工作常态,护士们几乎整天一路小跑着工作。匆忙的工作状态反映出护士使用上的紧张。
1.没有编制。
山大二院去年28名护士跳槽，说起离职的护士,医院护理部主任就觉得惋惜,护士人才不断流失是导致护士短缺的重要原因。
“走的护士大都比较优秀,她们走的时候,我很伤感很惋惜。”林兴凤透露,一个护士的培养周期大约是 2至3年,培养出来的护士往往一个萝卜一个坑,一旦离职短时间内补不上,只能从其他科室借调。“每个护士离职,我都会有一种被闪的感觉,刚培养出来就走了。
离职率高是造成护士短缺的一个重要原因,导致大批合同制护士离职的原因,很大程度在于在编护士与合同制护士之间的不平等。“我干着和在编护士一样的活,工资却不到在编护士的一半,同工不同酬的局面什么时候可以改变?”驻济某三甲医院的合同制护士小刘抱怨说,如果这种状况得不到缓解,她只要有机会就跳槽或者改行。
“这种不平等有经济上的,更有心理上的。”孟利平说,合同制护士大都认为,有编制才是自我价值的体现,没有编制社会承认度低,但目前的情况是,医院的编制大多被医生占用。
2.护理专业的学生80%是调剂过来的。
“重医轻护”使得一些护士认为工作没有前途。
“医生是太阳,我们就是小星星；医生是红花,我们就是绿叶。”一位三甲医院的护士说。在林兴凤看来,当前医生和护士的关系犹如电影中的主角和配角,大家容易关注和记住的往往是主角,“但要知道没有 任何一部电影离得了配角”。虽然配角一直做得不错,但并不被重视。
林兴凤认为,“重医轻护”的社会氛围也是造成护士离职率高和医院护士短缺的原因。而很多医院都存在“重医轻护”的思想,护士工作得不到重视,甚至有的科室的护士还担当护工角色。护士为病人付出辛勤劳动得不到应有的尊重,工资与福利待遇也相对较低。很多护士认为自己的工作没有发展前途,也就无心在这个行业干下去。
3.进医生挣钱,进护士不挣钱。
一些医院不是招不到护士,而是考虑成本,控制人数。
护士短缺是否意味着护理专业毕业生供不应求?对此,山东大学护理学院院长娄凤兰教授并不认同。她表示,山东省护理教育招生规模不断扩大,2015年山东省共招收护生21884人,“人头并不少”。“护士不够用就进人啊,但进人是要有成本的,一些医院的想法是:进医生挣钱,进护士不挣钱”。娄凤兰认为,医院经营成本的限制是导致护士短缺的原因之一。
孟利平说,医院虽然是公益医院,但也有经营指标,护士成本很大。以每名护士月薪3000元计算,医院多进100名护士,仅一年工资就是360万,如果算上各种保险投入以及培养费用,成本可能要翻几番。李振香表示,医院方面控制进护士的人数,不是招不到人,是因为成本太高。
娄凤兰介绍,医院使用大量的合同制护士,就是为了节约运营成本。医生有诊疗、开药的权力,能为医院产生经济效益,但护士的工作就算再辛苦,却不会直接在经济效益方面体现出来。一些医院为了减少人力成本,以低薪聘用合同制护士,形成了医院内一支同工不同酬的队伍,从而导致了护士队伍的不稳定。
“用精简护士的方法来节省支出,一方面导致护理人员更加紧缺,另一方面也影响了护校毕业学生的就业。”一家公立医院的护理部主任表示。在医院收益中,护士创造的价值占很少比例,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医院不愿意增加护士人数的原因,因为医院投入大于产出。
并非是护理专业人员匮乏,而是医院不愿意用足护士。该护理部主任说,护士为医院创造的主要经济效益在于护理、注射、输液等方面。但护理、注射、输液费定价太低,一个护士干一天,为医院创造的经济效益仅为几十元,根本不足支付其收入。而用一个护士,每年医院至少要支付几万元,还不算培训继续教育等费用,护士创造的直接效益与其收入并不成正比。这样一来,医院当然不敢多用护士。
4.近几年护士学历专科明显多于本科。
有些毕业后不能胜任工作,还得长期培训。
娄凤兰最近正和同事在做一项关于山东省护理本科教育的研究,尽管最终的研究结果还没有出炉,但一些基本的数据还是反映出了当下护理教育的一些问题。
林兴凤举例,高素质的护士可以通过给患者洗头发现病症,而低素质的护士只是简单洗头而已。“护士短缺实际上是高学历、高素质的护理人员短缺”。
5.过半护士每天连续工作超过10小时。
很多人认为护士的职责就是打针配药,这显然与她们压力大、工作累、待遇低的现实工作状态不相吻合。
“护士很重要,临床观察上护士是主力,患者术前术后都是护士在观察,很多问题是她们发现的。”李振香说。
打针、换药、量体温是护士的基本工作,但目前很多医院护士职责远不止这些。除了日常工作,很多护士还兼做护工的事情。“有的病人没有陪护,翻身、擦身几乎都是我们在做,遇到病人多的时候我们一天都在科室里忙,坐下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。”某医院急诊科小李说。
根据卫生部信息统计中心的统计数据,65.2%的临床一线护士每天连续工作时间超过10小时。由于临床护士数量少,不仅导致护士超负荷工作,而且使护士为患者实施的护理服务“缩水”,对患者的生命安全和康复带来隐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