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高等教育、护理模式落后:
美国本科、硕士、博士护理教育院校分别为661所,367所,323所。而中国截至2003年,开办护理研究生教育的院校仅13所,研究生教育明显跟不上整个护理教育发展的势头。本科毕业生和硕士研究生不断走上工作岗位,但也远未形成科研群体。不仅因为绝对人数和相对人数都不足,而且多数年轻,没有足够的实践经验,尚难以肩负起学科带头人的重任。
另外,中国至今不能形成护理人员分级上岗的工作模式,护理学大专生、本科生、硕士生所作的工作和中专生完全一样,每天忙碌于执行医嘱的工作,独立的护理工作很难开展,心理疏导、健康教育、康复指导流于形式化,或者根本空缺,极大挫伤了高学历人员搞研究的积极性。大多数本科生和研究生不满现状,打算改行或者出国。中国护士每年以20%的比率流失,其中大部分是高学历护士,这造成了中国护理“年年种树,年年不见树”的局面,虽然恢复护理高等教育已经有20多年,但中国护士仍然以中专为主体。
更令人担忧的事,由于高等教育扩招给中专教育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招生压力,卫校、护校已很难找到优质生源,虽然国家继续投资兴办医学中专教育,但不可否认近几年来医学中专教育的生源质量、教育质量都出现了严重的下滑,已远非建国初期直至90年代初期的中专,这些毕业生大多数连英文文献都不会检索,怎能从事科学研究?如果再不加强中专教育的师资、改革中专教育的内容、逐步实现分级工作的模式,中国护理面临的将不仅仅是原地踏步,恐怕要出现严重的倒退现象,目前出现的以护工替代护士的现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。
二、资金投入、政策支持不足:
1986年,美国成立了国家护理研究中心,以支持全美的护理科研,其他的政府机构等也为美国的护理科研的发展提供了物资保证。其护理科研资助来源:①护理科研的私人资助,包括公司基金会、药物公司、医院设备制造商及个人基金会资助;②地方学会资助;③联邦政府资助。2005年美国对护理教育拨款达到1.53亿美元。美国护理科学院聘有专兼职的护理学院士引领护理科研工作(护理学院士,在中国近乎外星球语汇。如果说几年前瞻琳当选院士,民众纳罕还可以解释成对新事物的接受需要一个过程的话,最近刘华平博士再次当选美国外籍护理学院士引起的“涟漪”只能说明中国护理的悲哀)。
中国的护理学科附属性很强,重医轻护观念根深蒂固,护理界很难申请到科研项目,更不要说足额的经费。护理研究即便在护理学院系都步履维艰,临床上更是难得一见。大多数临床医院都没有专项的护理科研经费,一些极具价值的课题被搁置,很多一线护士的科研还处在为了评职称而写“读后感”的阶段。
另外,某些医院在职称评定过程中让护理人员为其他人员让路,不但要为医药技人员让路,还要为行政后勤人员让路,有些优秀的护士评上高级职称,也不与聘任,或者按中级续聘,极大挫伤了护理人员进行科研的积极性。
三、护理观念、保健意识落后:
美国现有高级实践护士20万(护理学硕士学历以上),这些护士具有独立地评估、诊断和治疗患者或者社区人口各种复杂健康问题的资格与能力。在预防疾病伤残、维护人们健康和提供舒适方面以及在缩短患者住院时间,提供高质量和符合成本效益的护理服务方面发挥了显著作用。
而且美国的护理研究生教育已从培养护理教师、护理管理者为主转变为培养临床专科护理专家(CNS)为主。CNS的作用在临床十分重要,比如,对于全膝关节置换术的病人的住院时间、并发症的发生率,中日友好医院的护理专家陈立做了对照组的相关研究,结果表明,有CNS参与的这一组的病人的平均住院时间为5天,而对照组的平均住院时间是6.72天。CNS组和对照组并发症的发生率分别为9%和21%。同时发现,有CNS参与护理的病人的住院时间、并发症的发生率、死亡率,以及住院费用平均都有降低。中国的情况恰恰相反,国人只有“伺候人”的生活护理概念和“执行医嘱”的操作概念,没有护理医学、护理医生的概念,专科护士恐怕会被很多患者认为是“具有专科学历的护士”,从大量医院用护工取代护士,以招聘低学历临时护士的方法来降低人力成本来看,中国人似乎觉得护士的学历越低越好。
一位医院人事科负责人曾直率的说,“低学历护士大多年轻,社会经验少、权利意识淡薄、薪水期望值低,比高学历护士更好管理,成本更低。”而问及这样的素质如何为患者提供优质的服务时,他的回答令人深思:“患者有几个理解护理的?只要让那些小护士们态度好些,患者就知足了。我们医院的护士都送到**餐旅学校去培训礼仪,培训费用也不高,节约的培训经费我们都匀到了医生人头上”。作为一名人力资源的管理者有如此“妙论”似乎不足为怪,但严重的是在这种打折的服务中利益受害的患者也为虎作伥,质疑护理高等教育,不禁令人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