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月1日是护士节。本地的政府或私人医院的护士,其中不乏来自外地的新移民。本期报道三名来自中国、菲律宾和挪威的护士,在新加坡医院工作的故事,看她们如何以爱心和热忱减轻病人的苦痛与忧愁。
来自挪威的护士梅拉
体验亚洲城市的生活
“你们新加坡人看到(挪威人的生活方式)是大房子、大花园,我的体验却是永远不停息的打扫、不间断的扫叶扫雪。对我来说,我却比较喜欢住小公寓!”
——梅拉
为了完成环游世界的梦想,梅拉(Camilla Bjerkeland)20岁就离开家乡挪威奥斯陆,到地球另一端的澳洲深造。机缘又让她从澳洲“漂泊”到新加坡,在鹰阁医院(Gleneagles Hospital )担任育儿指导护士(Parent Craft Nurse)。
27岁的梅拉说,到处旅游是她的志趣,也想掌握好英语,因此就萌生到澳洲阿得雷德大学深造的念头。修读幼儿科,是因为从小就有当保姆的经验,也喜欢与幼儿为伍。毕业后,她在阿得雷德的政府医院工作了两年,2008年,她决定来新加坡工作。她对《新汇点》说:“我一直想要体验在亚洲城市生活的感觉,也因为好奇,所以想来新加坡。另一个原因是,我的男友是新加坡人。”
梅拉是百汇控股三家本地医院当中的唯一一名挪威护士。在鹰阁医院,她的工作是教导刚诞下孩子的家长,如何照顾婴儿的起居饮食,包括洗澡、穿衣、喂奶等等。
“新加坡最大的特色就是多元化,不同种族有各自的传统习俗,各族群又很融洽相处,这在妇产科病房中充分体现出来。”
她在本地妇产科工作的第一天,就发现有人拿着胎盘离去,她又听说有孕妇产子后会将胎盘煮来吃,非常惊讶。
“来到这里才知道华人有这么多习俗,每项习俗又有不同版本,就说洗澡这小事,岳母、陪月和母亲各有不同指示,该听谁的话?这在澳洲从来没发生。”
梅拉笑着说,不同种族的风俗不一样,欧洲不同国家的洋人,也各有自己一套育婴方法。她就遇过洋人老公娶了华人太太,生下孩子后应该跟随哪一方的育婴风俗,两人伤透脑筋。
和澳洲妈妈相比,梅拉也发现,本地新妈妈为了让新生儿得到最妥善照顾,不断阅读育婴书籍,并上网找资料。
在新加坡妇产科病房工作了两年,梅拉吸收了不同文化背景的育婴知识,大大开阔了眼界。他觉得,育儿指导护士的工作不只传授照顾婴儿的技能,也包括聆听家长的心声。
“有些家长还不习惯有孩子,或遇到长辈的压力,有很多烦恼,我会聆听他们的牢骚,给予意见,舒缓他们的情绪。”
梅拉打算不久后申请成为新加坡永久居民,以新加坡作为据点,工作之余探访其他亚洲城市。记者问梅拉,难道不怀念挪威的好山好水和辽阔天地?她笑说:“你们新加坡人看到(挪威人的生活方式)是大房子、大花园,我的体验却是永远不停息的打扫、不间断的扫叶扫雪。对我来说,我却比较喜欢住在小公寓!”
来自中国的护士黄臧彩
专门看护贵宾病房
“在贵宾病房工作也给我很深的感触:无论多有钱的人,还是逃不了病痛疾苦,健康是每个人最重要的宝藏。”
——黄臧彩
你或许不知道,伊丽莎白医院6楼有个10号病房,是特别的贵宾病房或皇家套房,住过不少富甲一方的社会名流,或来自世界各地的达官贵人。负责这贵宾病房的护理队伍,是由一名来自中国武汉的护士长黄臧彩(40岁)所率领。她在伊丽莎白医院服务已近15年,是医院当年聘请的首批来自中国的护士之一。
黄臧彩的母亲是武汉东湖医院的护理部主任,六七十年代照顾过中国重量级的领导,包括曾是**接班人的林彪。她带着女儿到医院接触护士工作,耳濡目染下,小臧彩立志要当白衣天使,长大后,念大学时选择了护理科,毕业后投身武汉医院担任护士。
1995年,新加坡的伊丽莎白医院到中国招聘护士,已有5年工作经验的黄臧彩决定试一试。申请者300多人,经过审核、笔试、面试,最后受聘的只有13人,黄臧彩是其中之一。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国,兴奋之余,她心情其实是七上八下的:
“我在大学念书时,只有一科是用英文教的,因此语言方面没有把握。此外,武汉医院原本打算提拔我为护士长,辞去这铁饭碗远赴新加坡,我可说是完全豁出去了。”
首三月几乎每晚以泪洗脸
1996年黄臧彩来到伊丽莎白医院,由于文凭不受认可,只能从最低层的助理护士做起。她被分配到工作量最大的康复病房工作,开始的三个月,吃尽了苦头。
黄臧彩告诉《新汇点》:“在中国,护士的工作不外是给病人打针、喂药、打点滴,但在新加坡,护士的责任更全面,中风病人居多的康复病房更是如此,我们必须帮助行动不便的病人冲凉、如厕、喂饭等等,压力非常大。”
面对工作环境的巨大转变,加上语言、文化种种隔阂,黄臧彩坦言,刚来的三个月几乎每晚都以泪洗脸,想着回家。
“这里的医学名词都是用英文,但我学的是华文,根本听不懂。我在中国学习的英语是美式英语,但这里同事用的却是新加坡式英语,说得又快,初期完全无法沟通。但是,既来之,则安之,花费这么多精力到这里,总要做出些成绩。”
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,黄臧彩克服最艰难的适应期,不仅习惯了新加坡的生活和工作,也发挥出工作潜能,第二年还成为表现最优异的护士之一。
掌握提升技能契机
2000年3月,原本供文莱苏丹家族使用的皇家病房对外开放,黄臧彩被分派加入贵宾病房和皇家套房的护士团队。她笑说,由于得面对“大人物”,许多护士很怕到这病房服务,对她来说,这却是提升技能的契机。黄臧彩的不懈努力,也获得医院管理层的瞩目,不但让她报考注册护士,还在2004年升她为这病房的护士长。
贵宾病房每天房费近1000元,皇家套房每天房费超过4000元,入住的大多是国内外的达官显要、外国海外国家领袖、皇亲国戚、影视明星和商界名流。黄臧彩笑说,新加坡的富豪,好些她都见过。
面对“重量级”病人的技术
黄臧彩说:“面对‘重量级’病人,不但要拥有精准的临床护理技术,也要学习良好的沟通技巧,良好的服务态度非常重要。”她说,面对贵宾,护士们也要秉持专业至上的信念,有时候病人在病房内商讨商业机密,甚至是国家政策,遇到这种情况,护士们就要识趣地自行离去。
“有些话该听,有些话不该听,要拿捏分明。另一点是,嘴巴要密,决不能泄露病人住院细节。此外,好些病人会为护士送上现款或名贵礼物,他们或许只是聊表心意,但我们绝对要呈报给医院。”
超级贵宾中也有少数是不好应付的。有的病人认为付了高昂费用就要“物有所值”,提出无理要求,包括要护士全天候在身边陪伴,想吃的食物随传随到。不过她说:“这类病人算极少数。那些真正有钱有势的病人,其实都很尊重护士们。”
黄臧彩目前已成为新加坡公民,她已故的母亲曾在家乡医院照顾国家领导,自己现在在新加坡也照顾世界各地的达官显要,遥相呼应。
“我想护士职业是我的宿命,看过半途而废的例子太多了,干这一行真的必须有热忱有爱心,才能做得好。在贵宾病房工作也给我很深的感触:无论多有钱的人,还是逃不了病痛疾苦,健康是每个人最重要的宝藏。”
来自菲律宾的护士葛莉
寻找更自由自在的生活
“看到病人手术后康复,日复一日好起来,那种满足感无法形容。”
——葛莉
梅拉为了开阔眼界来到新加坡工作,而来自菲律宾的护士葛莉(Girlie Edano)到狮城工作,则是为了拥有更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36岁的葛莉在马尼拉考取护士大学学位后,就在当地的公共医院服务。1996年,在沙地阿拉伯担任护士的阿姨说服葛莉步她后尘,到沙地阿拉伯的城市吉达(Jeddah)去担任妇产科护士。葛莉在那里的6年工作生涯,虽然收入免税,住宿伙食全包,不过生活方面的自由限制却很大。
葛莉告诉《新汇点》:“如果你是未婚女孩,那里的生活就像活在监狱中。每天有专用巴士载送我们到医院,下班后再送回宿舍,不得外出。公休日,我们在守卫监视下出外购买日用品,其他地方都不能去。”
可是,“铁桶”般的严密保安却挡不住葛莉的姻缘。她在医院认识同样来自菲律宾、到医院看牙医的未来老公。两人通过电话及书信来往,发展成情侣,在1998年结为夫妇。
“我们决定尽早结婚,部分原因是因为结了婚,我就不需住在女生宿舍,外出少了许多局限。”
寻找适合养儿育女的国度
尽管如此,他们夫妻还是想趁早离开那“到处是沙漠”的环境。他们原本打算到美国工作,但2002年首次到新加坡出席小叔婚礼,立刻爱上狮城的生活环境,觉得这里是一个适合组织家庭及养儿育女的国度。
“新加坡的整洁及安全让我们留下深刻印象。我当时虽是旅行,但还是抽出时间到医院去申请护士工作。”
葛莉后来被百汇东岸医院(Parkway East Hospital,前称东岸医院)录取,现在已工作了8年。
她刚开始是是重操旧业,在妇产科上班,8个月后毛遂自荐,成为手术房护士(OT Nurse)。由于需要协助医生为病人开刀,监控手术仪器,无论责任和工作要求都比从前多。“有些医生动作快,如果跟不上的话就会挨骂。刚调职时,又恰逢怀孕时期,压力特别大。”
葛莉说,作为手术房护士,偶尔需要轮班工作,遇到紧急事故,手术案子多,24小时不眠不休是平常事。“不过,看到病人手术后康复,日复一日好起来,那种满足感无法形容。”
葛莉的丈夫在药剂公司上班,两人2006年成为永久居民,他们在三巴旺买了组屋,6岁女儿也在本地上学。
“虽然偶尔还会希望能体验美国的生活,但新加坡已成为我们的家。气候及文化相似,也离菲律宾不远,方便我们和在老家的亲人保持联系。”
(配合8月1日的护士节,百汇控股将举办“Thinking Nurses, with Heart”摄影展,介绍护士的工作和生活。摄影展8月2日中午在伊丽莎白医院大堂开幕,之后会在伊丽莎白医院、鹰阁医院和百汇东岸医院巡展。)